四月的一个桃色事件

子在川上曰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一
       印三今年二十七岁，长得很清秀。老婆小他一岁，是我们这一带最漂亮的少妇。两个人结婚五年了，有一个四岁的小孩。由于地不多，印三便把地里的活儿全部甩给了老婆，自己走村串户收点山货来贴补家用。一家三口人的日子过的虽然不是很富裕，但也还算不错。
       现在，印三正铁青着脸，闷着头坐在我前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老婆则哭着诉说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中午，我从地里干完了活回来，由于出了一满身汗，身上粘粘的，很是难受，我便关好了门脱了衣服准备洗澡。谁知道儿子又哭又闹，要出去同邻居的小孩一起玩，我就叫他自己开门出去，也叮嘱了他要一定把门给我关好。谁知道我洗完澡准备穿衣服时，突然发现邻居那个杀猪的老杨正站在门边看着我。我吓坏了，大声地骂他，叫他滚出去。他却一边笑着说着一些脏话，一边就直接走过来了。我便大声地喊叫，他就一大步跨了过来，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把我抱到了床上。我拼命地反抗，但我打不过他，最后，他欺侮完了我，就大笑着离开了。”
       她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印三的脸惨白惨白的，不发一言。
       二
      老杨今年五十五岁，长得粗粗壮壮，满脸横肉，力量奇大，单手能立起四百多斤的石磙，一餐要吃两斤多大米的米饭，常年以杀猪为生。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在镇政府当副镇长，小儿子军校毕业后转业到市消防大队当副大队长。老杨递给来一支芙蓉王，然后就笑着也给我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我那天到她家里去找印三，想买一点野味给我小儿子，让他在市里活动活动，拉拉关系，免得混到老了还是一个副职。他家没有锁门，我就直接推门进去了。屋里没有人，我走到里间，发现他婆娘正在洗澡。他*妈的，那个婆娘的身材真的不是盖的，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长得漂亮死了，我一看眼就直了。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退出去，可那个腿不听我使唤呀。我就只好站在那里，仔细地欣赏了。后来，她穿衣服的时候看到我了，竟然还转过身子来，让我好仔细欣赏她下面的那个宝贝东东。你说，她这不是诱惑我，让我上她吗？我如果不上，那不是没天理，连禽兽都不如了？
        “她开始还装模作样地反抗了几下，到了最后，还是舒服得忍不住呻吟了起来，把我紧紧地抱住，浑身哆嗦着 ...... 我知道，他们两口人刚刚去找过你，告我的黑状。他*妈的，不就是让老*子白上了不服气，想找老*子敲诈两个钱吗？看在当时实在是让我**了的份上，我可以给她五千块。多的一分也没有，要不，就去告我吧！反正她舒服了，我也舒服了，大家都舒服了，顶多也就是通奸罢了。”
       三
       我再次坐在了印三两口子的面前：
       “我只是村治安调解委员会主任，只有调解的权利，没有判决的权利。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们再伤心难过也没有用，都得去面对，都得好好地生活。现在你们要考虑的，应该是怎样去把事情妥善地解决好。
       “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从法律的角度出发，你可能告不了他。法律是要讲证据的。你当初被欺侮了之后，把身子洗了一遍又一遍，又没有目击证人，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两天你才来报案。到了法庭上，你们很难打赢这场官司。也会闹得附近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对你们的名声也不好。
       “我个人认为，你还是找他索取点精神补偿费。我刚刚同老杨谈了，他愿意出五千块来了结这件事情，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发生这种事情了。当然，我的职责只是调解，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给你们双方协商调解，直到你们双方达成了协议为止。如果达不成协议，我还可以开具证明，让你们到镇综合治理办公室找唐司法，当然，你们也可以直接到县法院同他对薄公堂。”
       四
       刚回到家里，我就接到了杨非的电话。杨非说：
       “老同学呀，好久不见了，想我吗？你说什么如果我是美女你就想我？哈哈，你这个家伙！太色了，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想漂亮的小妹妹。他*妈的，还是当初在部队里好哇，整天感觉到好像有使不完的劲。现在转业到了地方，天天除了喝酒打牌，还是喝酒打牌。什么卵意思都没有。
       “嗯，我跟你说件事情。就是印三两口子的那件事情，他们狮子大开口，竟然找我老爸索要一万块。他*妈的，那个骚*货，勾引了我老爸，我还没找她算账。她还来倒打一耙，说我爸爸强奸了她。就算是我老爸强奸了她又咋样？又能把我们咋样？她那么个破玩意儿，给谁玩都是玩。说穿了，也就是值个十多二十块钱而已，怎么也值不到一万块呀！我老爸都辛苦耕耘了好半天，才把她搞爽了。没出力也出了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我还要找她收辛苦费呢！请你转告她，钱一分也不会给，有本事就去告状吧！老*子就是要她告，老子要让她告得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五
       刚放下杨非的电话，电话又响了，我拿起了话筒，是印三的电话：
       “陈主任呀，刚和老婆商量过了。钱我们不要了，就是给十万块我们也不要了。老杨现在到处宣扬，说那天是我老婆主动勾引他的，还说是什么我长期不能满足她，所以她看到老杨那么强壮有力，就动心了，拉他，跪在地上求他上的。我们现在只想出这一口恶气，就是倾家荡产我们也要吐出这口恶气。
       “陈主任，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你所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但我不相信我们的冤屈申诉不了，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一个讲法律、讲事实的法治社会。就麻烦你给我开具一封证明，我明天一早就直接去县法院。如果县法院判决不公，我就去市法院。市法院不公，我就去省法院。我相信，这朗朗乾坤，总是清白的，总是要还我们一个公道和公理的。”
       六
       印三和老杨的这一场官司还没有正式宣判，我就辞去了村里的职务，来深圳打工了。前年，我回了一次老家。在村口，我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束野花，摇摇晃晃，一边走，一边哼唱着谁也听不明白的歌。每看到每一个过路的行人，她都躲得远远的，瞪着一双惊惶的眼睛傻笑着。
       我惊诧地问道：“我们村里好像没有傻女人呀，这个女人是哪个村的？”
       接替我职务的是我的小学同学吴清，他那天特意赶过来看我。他说：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就是印三的老婆呀。因为被老杨强逼着上了，后来，印三就到县里去告状。老杨家的关系太硬了，告了好几次，每次的判决结果都是通奸。连家里的房子什么的，都被拆卖了付了诉讼费用。她也在律师的诱导下，一遍一遍地诉说着那件事情的经过，伤口一次一次地被撕裂。社会上的舆论也是什么怪话都有。她终于崩溃了，疯了。造孽呀，真是造孽！那么漂亮，那么讨人喜欢的女人，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你问他男人印三呀，唉，三十多岁的人，现在头发胡子全白了，苍老得象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他们那一家，算是彻底地完了！”
       七
       他摇着头，不停地叹息着。我凝视着那个唱着歌儿，慢慢走远了的疯女人，我想：
       疯了也好。至少，她现在的心里是快乐的，无比轻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