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的电话（外一首）

子在川上曰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临睡前，接到了你的电话。
你说，宝哥儿，能猜出来我是谁吗？
迟疑了好久不敢确定，很熟悉很陌生的声音。
你得意地说，我家门前有一株大核桃树。
（小时候，家家户户门前都有核桃树呀。）
你又补充说，轻轻一捏就碎了的纸核桃。
（家里有纸核桃的同学也有几十位呀。）
听出了你有一点点失望，一点点失落。
你继续说，我家养了很多野蜜蜂。晚自习后，
你经常跑到我家抢我的小麦馍馍蘸蜜糖。
（哈哈哈，终于记起了，你和某前国家领导人同姓同名，
蘸蜂蜜老是要同我共用一个糖碗，你老爸认为
这样不尊重客人，你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哈哈哈。你也开始了爽朗的大笑。
还以为你真的忘记我这个睡下铺的兄弟了呢。
无意中从一个熟人那里得知你的电话，
再也睡不着了。我们，二十年没见面了吧？
弟弟大学毕业后当上了公务员，资助我修了一栋大楼房。
我原来在广州当货车司机，现在在家喝点小酒，打打麻将。
听说你在深圳当了老板，除了嫂子，还养了几个小情人？
随便聊了几句，就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
曾经是无话不说的铁哥们，谁也不敢先结束通话。
（我说，哥们，什么时候来深圳，我包往返的机票。）
你说，宝哥儿，年底能回一趟老家吗？
听说，一直坐我们旁边的那个漂亮女同学死了。
如果我们能聚在一起喝顿酒，那可真的是幸福。
       《来找工作的老乡》
公司里来了位多年不见的老乡，
听说一直在海南某工地做建筑。
那个鬼地方工资高，一天能挣五百元。
几杯酒下肚，他说，
气温也高，我一个月中暑了六次，
实在是受不了了，才转道来到深圳。
我知道他的来意。多年前，
我们一起混在工地，很好的交情。
（让他进工厂做普工，年龄太大。
去别家公司做管理，水平太低。
深圳搞建筑的老板，我一个都不认识。）
我说：吃菜，吃菜 ... ...
他抓起一只麻虾，黝黑的脸，目光闪烁。
我说：喝酒，喝酒 ... ...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欲言又止。
附近宾馆住了三天。
梁山好汉一样，我们天天吃肉喝酒。
第四天向我告辞，他说，想去东莞看看。
我们是最好的哥们，我知道你很为难，
把你的诗集送我一本吧，
我也曾经写过很多的诗歌，
只是生活的艰辛，让我慢慢泯灭了激情。
他说自己是一篇沧桑的散文，
向往着我诗意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