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舞之精灵

子在川上曰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一
       “哈哈，夫子，现在在网上了？终于逮住你了。你看，找你一次多不容易呀，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感动过？”
       “哈哈，怎样感动？以身相许？”
       “我倒是敢，可你不敢！你让老婆榨得都未老先衰了，哈哈！这几天，我们这边老是下雪。刚刚等你的时候，我的眼睛就一直看着窗外，看着那些纷纷扬扬的雪花，象一些白色的蝴蝶上下翻飞着，我就想呀，它们是不是也是在用生命在跳舞？把所有的美丽全部奢侈地展现在我们面前。而天气一暖和，它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包括它们所有生命的痕迹。”
       “昨天，看了你发过来了的DV，你舞得那么疯狂，那么忘我。简直就是一个疯狂的舞之精灵，象那雪花，散发着忧伤般的孤独！”
       “我渴望繁华，可繁华总是与我无缘，我是一盆放在角落里的水仙花，看起来那么的清高和靓丽。其实，内心中却盛满无奈和寂寞。我很想走出去，可主人不肯，他说你太娇贵了，走出去了你就会死的。那么，我就乖乖地听话，继续我没做完的梦。你说我是不是个又笨又傻的大地瓜？”
       “是吗？多少钱一斤？卖给我算了！我把你种在老家屋后的园子里，天天给你浇水，为你除掉旁边的杂草，让你一个人独享阳光雨露。还为你请来很多蜻蜓和蝴蝶，天天为你载歌载舞。让你高高兴兴的生活着，然后生出一大堆大的小的细的长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地瓜出来！哈哈！”
       “真的吗？”
       “假的！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我家那园子是一个纯绿色的生态部落，也散发着贫穷、寂寥和愚昧。没有摇滚，没有悦耳的萨克斯和黑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哭的。因为习惯性的单调所造成的孤独！”
       “真羡慕你们家的那个人，单纯而幸福。其实我也曾经做过贤妻。”
       “是吗？那你系着围裙拿着勺子炒菜应该是什么样子？哈哈，俺想象一下！真的想象不出来。俺乐！”
       “你少打击我，不同你说了。88”
       二
       “喂，夫子，怎么这几天找你打招呼你都老不理我！”
       “是吗？我又闻到你嘴角的酒气了。怎么？又喝酒了？”
       “是的！”
       “你比我这个酒鬼还酒鬼，你喝酒都不来找俺老人家？俺老人家凭什么同你聊天？他妈*的，同你聊天的那会儿，俺都可以在这个破鱼网上捡到无数的美人鱼了！没劲！”
       “他妈*的！对，他妈*的，你能说这个词我为什么不能说！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以后说这句话要注意一下，如果让俺老婆听到了，小心她同你拼命！”
       “哈哈，看来她把你当成宝了。可谁把我当成一个宝呀？那个破人，破老男人。有人寄了一封威胁他的信，他怀疑是我干的。因为我曾经提出同他分手，他不肯，说我如果敢同他分手，他就搞死我和爸妈、弟弟。今天，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去，非要我把所有事情全部交代清楚，我怎么也解释不明白。下班后，我一个人跑到酒吧去喝酒，后来我就上台去跳舞。你猜我跳的是什么舞？他妈*的，是钢管秀！我六年的舞蹈功底，那可不是盖的，很快，就把台上表演的那几个小女子比下去了，周围全是那些色迷迷的男人，围着我疯狂地喝彩和鼓噪。”
       “你这是站在悬崖上，拉着一根岩藤，在疯狂地舞蹈。太令人心疼了！不要这样，一不留神你就会粉身碎骨的。”
       “我知道，可我需要发泄。我心中充满怒气、怨气，还有孤独、忧伤和空虚。我需要全部发泄出来，否则，我会疯的。我还需要找一个男人来贯穿自己，添满我所有的空虚。”
       “你是一个坠落的精灵！”
       “从舞池上退下来时，男人们都蜂拥地围了过来。这时，有几个人过来把他们一一推开，把我带了出去，推到一辆小车上。我看到那个破老男人坐在车上，他说：‘调查清楚了，那件事不是你干的。那个鸟人我一定要整死他。开车！’他把我带到给我买的别墅里，然后，又一次粗暴地占有了我。刚开始，我不停地反抗，他喝骂道：‘你是老子养起来的一只金丝雀，老子愿意什么时候操就什么时候操。’我反抗得更激烈了，被他扇了两耳光。后来，我竟然有了快感，同他一起欢呼，一起到达顶点。所以，他刚刚走时还骂道：‘还装什么B？不是一样到了最后，还得求老子狠狠地操吗？’我是不是很贱？你说！”
       “我不想说什么，其实，你一直都应当有自己的生活，你是重点院校毕业的大学生，又年轻又漂亮。你不应该只是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不应该受别人的影响，一直沉迷在自己的感管享受里。有空多去外面走走吧，外面的世界要多大有多大！”
       “我想过，可我下不了决心。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怯懦的女人。那个破人也不会让我走，他早就让人监视我了。白天，我是某书记的秘书，晚上，我是某书记的二奶，是他的花瓶，他让我碎，只要一伸手，我就摔在地上，碎了。”
       “好吧，你的人生你做主！睡个好觉。”
       三
       “夫子，好久没露面了，在忙些什么？”
       “生意不是很顺，出了一点点麻烦，好不容易才处理好。你呢？”
       “还不就是那个鸟样子，呼吸着别人呼吸过的空气，晒着别人晒过的阳光，睡着无数人睡过了的那个老男人！”
       “哈哈，不用那么颓废吧！我看了你发过来的诗歌，怎么全是什么‘欲望在暗夜之中 / 长出柔软的树枝’之类的东东，没有一点二十多岁女孩子应有的青春细腻柔柔的感觉。在你的诗歌里，我只看到了欲望和绝望，摧残和忧伤。你该出去晒晒太阳了。”
       “我记得你这是第五次要我出去晒太阳了，我真的太霉了吗？”
       “是啊，欲望和绝望，摧残和忧伤都是生长在潮湿和阴暗的角落里的。你不去关心别人怎样生活，也不去欣赏别人生活的风采。一直生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中，你就象一只黑蝙蝠。”
       “我抗议，你每次都狠狠地骂我，而我总舍不得骂你。其实，你也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是长得不难看，有那么一点儒雅而已，离帅气相差十万八千里呢。要论做生意，我也比你强多了，我曾经两年赚了两百多万。记得我同你说过，我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大学时，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一个很帅气很阳光的男孩子。他家里很穷，毕业后为了在一起，我就找爸妈借了一笔钱，开了一家体育用品专卖店，生意要说有多火爆就有多火爆。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开了四家连锁。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他用我的钱，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女孩子。他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保证，说坚决断绝关系。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又发现了另一个女孩同他住在了一起。我绝望了，关掉了所有店面，成天去酒吧喝得醉熏熏的，然后到舞池里疯狂地跳舞。后来，就碰到了现在的那个破男人，带着一大帮人，前呼后拥。我反感以前那个小男人没有骨气的样子，就被他的威严和气势震住了。两个小时后，我就心慌意乱，乖乖地同他去开房了。后来，为了控制我，他又把我调进了他的直属机关，做了一名时刻在他目光范围内的普通职员，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就拿着青春慢慢耗吧！”
       “如果这是一个小说素材的话，老掉牙了，没人看。如果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只能遗憾地替你惋惜。你太好色了，以貌取人。要知道优秀的男人都是跟我一样，又穷有丑的。因为相貌丑，所以对所有美好的东西，包括长得漂亮的女人特别地珍惜。因为生活穷，所以当新的东西变旧变破了，也舍不得扔，废物利用，让她继续发挥余光余热。这样，才能给你们带来安全感。”
       “有道理，可惜认识你太晚了，否则一定挑你！哈哈。”
       四
       “你刚上网吗？我正到处找你呢。我爸爸病了，要做胆囊切除手术。我不知道手术风险有多大，医生要我签字，我不敢，我的手发抖，签不了，就跑出来了。我想问你，手术很危险吗？你一直都不肯告诉我手机号码，我就只好在网上守株待兔地守着。”
       “放心吧，手术不大，应该没什么很大风险的。其实，人的一生，做什么都是有风险。关键是看你的收获和风险各占几成，收获大于风险，你就要放手一博。更多的时候，我们没有退路时，在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时，背水一战也是要的。你去找医生详细了解一下，尽快让你爸爸手术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那个破男人，打他的电话，他还挺凶的。说不就是找我敲诈几个钱吗，你只要乖一点，钱我等一下叫人送过来。”
       “哈哈，情人长得漂亮的男人睡不着，因为怕戴绿帽子。家里有几个钱的鸟人睡不着，则是担心小偷。家财万贯的老人睡不着，是担心绑架。有权有势的官爷睡不着，是担心别人乘机上位。他应当不是担心钱的问题，是担心你让他戴帽子。”
       “他安排了专人监视我，包括我的手机，要不，我真的会给他几顶帽子戴戴。”
       五
      “夫子，我今天又去了酒吧。”
      “哦，等一下，我还在忙。”
      “你先忙，我慢慢说。我家里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我感觉还不错，手里也还有一点积蓄。我想同他走得远远的，重新开始生活。我真的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古时做妓女也还有从良的时候，我想我也到了从良的时候了。可没过几天，那个老破男人就知道了，他问我，我就同他实说了。我说我人生中最宝贵最美丽的那几年都给你了，现在我要重新生活。他暴跳如雷，吼道：‘你是我的，是我养的一只猫一条狗，我说不要你了就不要你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抛弃我？除非你不要你家人的命了！’我给他下跪了，说求求你放过我吧。他突然也大哭了起来，也跪到我面前，求我不要离开他。我一下子就懵了，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满脸威严的某书记吗？我突然感觉特别恶心。就冲了出去，在外面瞎逛了半夜。
       “第二天下午，我就得到了男友被人殴打住院的消息了。那伙人打了他之后，丢下一万元钱在地上，警告他离我远一点，如果还想继续同我这个脏女人往来的话，就会要他和他全家的命。我找到了那个破男人质问他，他承认了。我打了他一耳光，他又向我下跪了。天哪，这种脏男人！我就跑到了酒吧喝酒，可越喝越清醒。最后，我又围着那条钢管跳起了不断在我梦中穿梭的钢管秀。我疯狂地舞着，大脑一片空白，我只想要发泄。当我最后无力地坐在地上时，酒劲上来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我躺在床上，那个老破男人坐在床边，抚摸着我。我想起了他向我下跪的一幕，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骂他，要他滚，可他在强行进入到我身体里面的那一刹那，我的理智又被汹涌而至的情欲淹没了。现在，他刚刚走，我知道他又赢了。”
       “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其实，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选择和不断放弃的过程。你只有不断地放弃已有的东西，才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才能得到更多更好的东西，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现在，你站在悬崖绝壁上，拉着一条岩藤在疯狂地舞着 ... ... 如果你选择这样的生活，你的生活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但这种美却是以你的人生，甚至是以你的生命做为代价的。如果你选择另一种平淡朴实的生活，那种朴素的美也许你已经一下子无法适应了。我想，你已经习惯了在悬崖上舞蹈，习惯了那种惊心动魄！”
       “我还是做窗外这飞舞的雪花吧，现在让我尽情的飞舞，也许天气一暖，我生命的所有痕迹就什么都没有了，在梦中都找不到了。春梦了无痕！哈哈。了不痕。”

伤逝

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