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遥远的地方给你写信（之37）

子在川上曰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1
       清晨，从梦中醒来。捧起水，浇在脸上。
       感觉到自己是一株干渴得快要枯萎了的树了。
       把脸浸泡在水里，我想，还是做回一条小鱼吧！
       只是，顺着水管逆流而上，能否到达童年的村口？
       或者更远一点，顺着村口的小溪，直接走进盛唐或者大宋？
       嘴里吟道：“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潇洒地向你挥挥手，登上一叶扁舟？
       2
       而你，只是一只鸟儿。
       每天清晨，从窗户里扑楞楞飞出去的鸟儿。
       一只在江边不停地盘旋，等待着消息的鸟儿。
       你不知道，我已变回成一条小小的鱼儿。
       一条从水管里钻了出来，在洗脸池里摇头晃脑的鱼儿，
       我看到了那个满脸沧桑的男人轻轻地叹着气，拿起公文包，开门出去。
       3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背后长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那天，偶然回头，我还发现，有一条河一直尾随在我的身后。
       走在阳光下，她在我的背后发出闪闪的光芒。
       坐下来的时候，她在我的背后静静地流淌，不声不响，就像一些飞逝的岁月。
       这使我不得不经常回头。
       现在，回头，我们交谈着，那是一种怎样的幸福！
       4
       推门进来的时候，风追赶着我的影子，而影子，追赶着我。
       坐在办公桌前，影子蹲在墙上，手中拿着一个口琴，一边吹奏一边左右摇晃着。
       吹着，吹着，影子便长成了一棵树，一棵枝叶繁茂的树。
       坐在树下，我敲打着键盘，有一片树叶轻轻地抚弄我的头发。
       这让我有一种流泪的冲动。
       我感觉到自己正慢慢地开成了一株寂寞的花朵，
       露珠在蕊上滚动着，就如那夜的眼泪。
        5
        朋友说，这几天风和日丽，正好钓鱼。
        她说，她用眼泪钓鱼。
        那天，在海边，她坐在礁石上独自流泪。
        一颗泪珠摔了下来，砸着了一条很帅气的鱼。
        那条鱼立刻吐着泡泡，围绕着她，欢快地游来游去。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用什么钓鱼？你的鱼又是谁？
        而我，正在用诗歌钓鱼。
        不知道我的这组诗歌会有多少人愿意读，读后会有多少人喜欢上她。
        钓者最喜欢的是那种充满激情的美丽等待，至于结果如何，那是鱼的事情。
        你这条正慢慢向我靠拢过来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