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遥远的地方给你写信（之24）

子在川上曰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1
早晨，从梦中醒来，四周的山便连绵不断地绵延了过来，一重重横亘在我的周围。
每天，我除了爬山，别无选择。
当我气喘吁吁的爬上第一座山顶的时候，前面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在等待着我。
而天色已经很晚，我得寻找下山的路了。
我就这样同山不断地互相征服着。
其实，所谓的历史，就是一出我们同山的征服与反征服的闹剧。
2
在没有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这出闹剧我们还得继续演下去。
更可笑的是，到了最后，我们躺在床上，因为精疲力尽而拒绝出演的时候，
竟然说不出山的大小和形状，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3
今天是冬至，老家下大雪了。
你说，老家四周的山全部银装素裹了，
你第一次感觉到笨重的山，竟然可以如此美丽如此轻盈的舞动。
在遥远的南方，我闭上眼睛，努力地感触着它的气息它的存在。
我敲打着键盘，仿佛敲打着一块块跳跃着的石头。
屏幕上，满是蝴蝶般曼舞的雪花。
4
哦，同你说一件事情：
从老家出走的时候，我竟然忘记了在山岗上的那块大石头上，留下我歪歪斜斜的脚印。
想起来是多么的不应该呀！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我竟然忘记了。
你们才老是想不起来，我是站在哪一块石头上才发现另一条下山的小路。
5
现在，还有多少人站在那块石头上寻找下山的小路？
这已经不很重要了。
重要的是多年之后，我也倒在了前面的路上。
我的尸体巍然耸立成一座陡峭的大山，还有多少人在上面艰难的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