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沐云浴 发表于 2010-7-19 21:19:31

声声慢 松山祭英灵

本帖最后由 樱林花主 于 2015-10-6 17:31 编辑

绵绵有意,恨恨无声,黄花处处锁泪。高冢应藏忠骨,千千玉碎。轮回甲子国破,旧山河,豸虫封地。血色日,贡山青,松火洗云消翠。
      鬼火分明关隧,魂断道,西风隐约号吹。裂陷腥峰,笑灭无数倭魅。可怜史碑常疏,谁曾书,国军士帅?这次第,怎一个愧字可诿?!

天沐云浴 发表于 2010-7-19 23:16:41

本帖最后由 樱林花主 于 2015-10-6 17:31 编辑

一场战争的两种纪念:松山就像战争迷宫---记者 林天宏
在沉寂了60多年后,仿佛在一夜间,松山被越来越多的人记起。在刚刚过去的春节前后,每天都有数千名旅游者来到这座位于滇西边境、原本默默无闻的大山。狭窄的山道时常被数百辆汽车堵得水泄不通,当地政府不得不派出几十个交通协管人员来维持秩序。
这股突如其来的旅游热潮,是因为一部名为《滇西1944》的电视剧的热播。电视剧的原型,便是1944年发生在这里的松山战役。
当年5月,为了打通中国抗日战争的生命线——滇缅公路,中日两国军队在这座面积18平方公里的大山里厮杀了近百天。中国远征军以伤亡7763人的代价,全歼据守的1300名日军。这次胜利还有另一个非比寻常的意义,这是抗日战争以来,中国军队第一次收复失地。
《滇西1944》电视剧唤醒了人们对这块旧日战场的记忆。旅游者们戴着旅行社统一定制的太阳帽,撑着遮阳伞,跟在手持小旗的导游身后,在密如蛛网的交通壕、弹坑和掩体中穿行,并不时停下来拍照留念。
当然,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松山不仅是一处景点。
2009年年底,松山所在的龙陵县政府,组织了一支20多人的工作队,开始对松山战役的战场遗迹进行大规模普查。他们通过勘测战场、走访见证人、寻找史料、征集文物等方式,试图从各个角度来拼接和还原这场惨烈的战役。
如今,随着普查工作的展开与深入,人们讶异地发现,松山就像是一座还未找到现实出口的战争迷宫,隐藏着太多的故事与细节,太多的悲哀与感慨,太多的疑问与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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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Google提供的卫星地图中寻找,由北向南流下的怒江可以作为参照物。当你找到横跨怒江的惠通桥,在其北侧紧傍的一座大山即为松山,这是当年滇缅公路上的咽喉要道,西方记者将其称为“东方的直布罗陀”。
如今,在这座最高海拔2200米的山峰上,各种战壕、掩体、明暗火力点和地堡残迹,隐藏在漫山遍野的松林中,被肆意生长的蒿草掩盖,蜿蜒曲折,密如蛛网。许多阵地遗址棱角分明,就像是昨天才刚刚挖掘好。时间久了,你甚至会产生眩晕的幻觉,仿佛能够嗅到某种硝烟、泥土与腐肉的混合气味。
可以说,松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保存最为完整的战场遗址之一。在这儿,战争的历史与现实重合得如此完好,以至于只要拿着当年中日两军的攻防地图,就可以找到大多数地方。
根据史料记载,到1944年5月,日军在松山的滚龙坡、大垭口、松山、小松山、大寨、黄家水井、黄土坡及马鹿塘等战略要地,修筑了7个据点群,每个据点群均以数个最坚固的母堡为核心,四周又有数个子堡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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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继圣,是当年主攻松山的中国军第八军荣誉第一师第三团的代理副团长。老人向戈叔亚回忆,松山的许多阵地,都反复经过多次争夺,中国军队前仆后继,付出极大代价。他的步兵团担任主攻松山主峰任务,战前有1600多人,完成任务后,仅存200多人。
崔继圣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战斗,是团部组织了一支敢死队,每人发法币5000元,如果拿下阵地,再发5000元。在当时的昆明,一碗米线的价格是20元法币。钱用蓝色的布包包好,敢死队队员们把钱背在背上,流着眼泪向日军阵地出发了。过了一阵,消息传来,敢死队占领了阵地。随着后续部队上去的崔继圣,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钞票和包钱的小蓝布包撒满了整个阵地,双方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许多扭在一起厮打的士兵还在呻吟和蠕动。活下来的士兵,在不断地踢打日本人的尸体,甚至用枪托砸,用刺刀扎,一个士兵扎着扎着,突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因为他的全家都被日本人杀死了。在清理战场时,士兵们还发现了一具日本军官的尸体,躺在一个炸开的地堡里,一脸络腮胡子,双手绑着绷带,右脚的大脚指头,还紧紧地扣在一挺机枪的扳机上。人们默默地站在他的身边,注视着这个可怕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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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松山战役之后,中国军队曾为自己的阵亡将士修建过公墓。在老人回忆里,当年,松山山道两边整齐排列着装满泥土的汽油桶,每个油桶上放着一盆鲜花,鲜花边上,插着写有阵亡者姓名的小木片。在松山主峰下,还有一块国军103师留下的墓碑,墓碑上刻着所有阵亡者的姓名。
上世纪60年代,这个阵亡将士公墓被彻底摧毁。刻有烈士姓名的石碑,先是被人砸成两截,然后被抬到小学里做石阶,顽童们的小脚无数次地在石碑上踩来踩去,上面的名字日渐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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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上世纪80年代,日本人终于来到松山。他们通常不跟松山人说话,表情肃穆。上山之后,许多人就地跪下祷告,甚至嚎啕大哭。来得最多的一个老兵,已经到过松山20多趟。
看着这些络绎不绝的日本老人来祭奠亡灵,戈叔亚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复杂的感觉:“到今天,有几个中国人还记得那些抱着成仁之念冲在自己兄弟最前面的团长、营长、连长、排长;心存对死亡的恐惧、但仍然拼死前行的战士;战士死光后持枪奋然而上的马夫、卫生兵、勤务兵;还有吹响招魂号角的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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