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山人 发表于 2006-1-20 04:20:56

聂绀弩诗词全集(编年)

<P align=center><STRONG>---诗国上古风骚之续唱--</STRONG></P>
<P align=center><STRONG>---当代文学史家之写实材料---</STRONG></P>
<P align=center><STRONG>---现代思想家之哲学札记---</STRONG></P>
<P align=center><STRONG>---先知先觉者之预测箴言---</STRONG></P>
<P align=center><STRONG>---二十世纪中华诗词之巅峰---</STRONG></P>
<P align=center><FONT face=隶书 size=6><STRONG>聂绀弩诗词全编</STRONG></FONT></P>

石磊山人 发表于 2006-1-20 04:44:20

<P align=center><FONT size=5>纪念聂绀弩先生(1903~1986)逝世二十周年</FONT></P>

石磊山人 发表于 2006-1-20 04:45:55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5>永远的聂绀弩</FONT></STRONG></P>
<P align=center><STRONG><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4>---关于散宜生其人其诗(待编)</FONT></STRONG></P>

石磊山人 发表于 2006-1-20 04:48:19

<P>说明:</P>
<P>   1,本贴的聂诗编年,完全采用清华大学王存诚教授的"&lt;聂绀弩旧体诗全编)时序编年"的研究成果.</P>
<P>   2,本贴全部聂诗,是来自山东侯井天老先生的&lt;聂诗全编&gt;的内容.</P>
<P>   3,本贴所编聂诗,为(1955年-1986年)的全部聂诗.1955年前的不多,故未选入.</P>
<P>   4,本贴是我一个字一个标点地打出来的,错漏一定很多,因此,恳请所有对聂诗有兴趣的朋友们来帮忙修正.</P>
<P>    5,我研读聂诗的全部资料是由何永沂先生赠与的,其中有最早的高序&lt;三草&gt;,还有后来的&lt;散宜生诗&gt;,有资料最为完整的侯注&lt;全编&gt;,还有不少的复印资料.在此表示我的衷心的感谢.</P>

石磊山人 发表于 2006-1-20 04:49:41

<P align=center>总目待编</P>
<P align=center>并待校对.</P>
<P align=center>请勿转贴.</P>

石磊山人 发表于 2006-1-20 04:51:20

<STRONG>关于聂绀弩和散宜生诗<BR></STRONG>
<P>——侯井天与他编注的《聂绀弩旧体诗全编》(转贴)</P>
<P>   八十高寿的侯井天老人从济南来信谈到,他倾尽晚年心血收集加注释的《聂绀弩旧体诗全编》,2005年就要第六次自费印刷增补本了。以一个离休干部的身份,从景仰聂绀弩,喜读聂绀弩,到注释聂绀弩而成为聂诗注释的公认权威,这就是侯井天老先生近二十年来用心良苦、不辞艰辛而走过的路。</P>
<P>    在中国诗歌史上,有一个很奇特的现象。比如清朝的乾隆皇帝,一辈子都在舞文弄墨,四下里题壁留诗,一生中共留下近四万二千首诗赋,可在近三百年诗坛上却没给他留下一席之地,后来人都把他当作是附庸风雅、吟风弄月的风流天子来看待的,也没有一本诗选收录这个皇帝佬的歪诗。与其相映成趣的是,唐代有一个张打油的的诗人,是一个连姓名籍贯都无从稽考的民间诗人,却以一首"江山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的顺口溜而成为传世绝品、流传至今,并被人誉为是别具一格的"打油体"。诗坛上也有风水轮转的时候,到了新时期的当代诗坛,竟出现了一个不弃俚俗、专事"打油"的诗人群体,为古典诗词的传承与创新树立了很好的典范。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以俚语俗句入诗、有意与阳春白雪为敌的"打油"群体,都是一些造诣很深、学养有成的名家泰斗。如著名书画家、散文家黄苗子的《牛油集》;著名翻译家荒芜的《纸壁斋集》;饱经沧桑的文化老人杨宪益的《银翘集》;曾做过毛泽东兼职秘书的李锐的《龙胆紫集》;以及按"数来宝" 路数来写诗的启功先生的《启功韵语》、《启功絮语》和《启功赘语》,都是以幽默诙谐、大俗大雅的方式来直抒胸臆的。此外,如广东的老报人胡希明、作家吴有恒,学者赵朴初、杂文家邵燕祥等十几位现代诗人,也都纷纷不弃俗陋,熔铸新词成为"打油诗"的行家里手。这里面,成就最大的当属历尽坎坷、九死一生的杂文大家聂绀弩与他的代表作《散宜生诗》;而聂诗的特点则是以杂文入诗,辛辣幽默,冷峻风趣,于平静中见深沉,从微笑中看泪眼,所以备受读者欢迎,也被人称之为"绀弩体"或"杂文体"。而"绀弩体"的形成,除去作者对古典诗词的娴熟运用外,也是与作者的多舛人生、痛苦遭际以及在现代文坛上的大起大落分不开的。</P>
<P>" 无端狂笑无端哭,三十万言三十年。"这句血泪交迸的诗句,是聂绀弩对"胡风反革命集团"冤案最具体、最形象的描述。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他本人最真实的人生写照。他一生中有多少辛酸、多少孤愤,都蕴藏在这无端的哭笑中了。聂绀弩(1903——1986),湖北京山人,少年从军,1925年毕业于黄埔军校二期,后又考入莫斯科中山大学。他是周恩来的学生,曾与邓小平、伍修权、蒋经国、康泽同学;他曾与毛泽东彻夜谈诗论文,又曾为陈毅、张茜的婚姻牵线做媒;鲁迅逝世时,他是八名抬棺者之一。他不但是一个老共产党员,还是现代无产阶级左翼联盟运动的老战士、是一个杰出的文学家、诗人,曾以高小毕业的文化程度,任香港《文汇报》总主笔。夏衍称他是继承鲁迅的衣钵、杂文写得最好的一个。而擅长旧体诗的胡乔木是这样评价聂绀弩的旧体诗的,"它是中国诗坛的一株奇花,它的特色也许是过去、现在、将来的诗史上独一无二的。"然而,在诗人八十四年的人生道路中,却经历过十年坐牢,十年病废,或异国逃亡,或绝塞流放。十年浩劫中甚至还以"现行反革命罪"被判处无期徒刑,到后来又莫名其妙地当作国民党县团级人员被"释放"出来。出狱后的聂绀弩,老态龙钟,形如槁木,首次上理发馆理发时,看到镜中一个似人非人、像鬼非鬼的怪物,四目对射,惊为异物,止不住揽镜大骇,竟不知却是他本人。回来后,才知道他唯一的爱女在他出狱一个月前自杀身亡.</P>
<P>   " 男儿脸刻黄金印,一笑心轻白虎堂",这是聂绀弩以《水浒传》中林冲误入白节虎堂而遭受冤屈的历史故事,反其意而用之,不仅仅在诉说对自己命运的的愤懑与不平,也是诗人在那种万马齐喑年代里的一声抗争与呐喊!聂绀弩在逆境里从没有停止过人生思考,并且把这些思索用"打油"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在他存世的几近六百首诗作中,除去抑郁悲凉、摧肝裂肺的伤时之作外,更多的是幽默婉转、掷地有声的黄钟大吕。说起来有趣,聂绀弩之所以要写"打油诗",起因还是在北大荒劳改期间,此时正值"大跃进",毛泽东本人不仅诗兴大发,还号召"全民皆诗",要在一夜之间出多少多少个李白、杜甫。就在这一派"遵命文学"声中,正值六十岁的诗人却也在低回咏叹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曾一夜吟诗三十二首,把那特殊年代中的真实生活给"打油"出来。先是《北荒草》,后是《赠答草》,再就是《南山草》,这三部诗草一直在知识界不胫而走、辗转流传,先在香港以《三草》出版,后经作者删订在北京以《散宜生诗》出版。</P>

石磊山人 发表于 2006-1-20 04:52:27

(接6楼)文史学家程千帆这样评价聂诗,说它是"诗国里的教外别传",是"敢于将人参肉桂、牛溲马勃一锅煮,初读使人感到滑稽,再读使人感到辛酸,三读使人感到振奋"。可谓是揭示了聂诗的特点。像作者在文革中遭受批判所写下的自身遭遇,"文章信口雌黄易,思想锥心坦白难。"曾引发多少过来人的悲凉回忆。写在北大荒农场搓草绳的情形是:"一双两好缠绵久,万转千回缱绻多。"苦难中亦可见生活的情趣。写在农场放牛,"苏武牧羊牛我放,共怜芳草各天涯。"轻轻一句,将古今两千年的个人不幸,溶为一体。写自己厕所淘粪,"高低深浅两双手,香臭稠稀一把瓢。"一个垂垂老者的凄凉处境跃然笔下,泪中带笑。写他去大田拾穗,"一丘田有几遗穗,五斗米须几折腰。"真实地反映出当年劳动队的生活艰辛。除此之外,诗人还能发常人所不能发,只是将惯用的成语稍加改动一两个字,便能成为涉音成趣、寓意深长的名句,创造出不少反其意而用之的奇绝妙句,足能达到以他人杯酒,浇自己胸中块垒意境。如,"酒逢知己千杯少,泪倩封神三眼流。"做人能多出一只眼来流泪,其中的沉郁悲凉,便可想而知了!又如,"曾经沧海难为泪,便到长城岂是家。"作者的人生忧患、颠沛流离之苦,都在泪眼相看之中了;乡关何在,归程何处,谁又知家在何方?。还有,"哀莫大于心不死,名曾羞与鬼争光。"心死,是人生至哀;心不死,才会有希冀期盼。如果真的心如止水了,聂绀弩是决不会写出这么多至今还被人传诵不衰的奇思妙句的!
<P>    旧瓶新酒,谁读"打油"?在旧体诗早已酒阑人散、知音寥寥,而朦胧诗又成阳春白雪、无人解读的今天,老人侯井天站了出来,决心以一人之力,用历来注家所未有的缜密功夫,将聂绀弩的"打油诗"详加笺注,荟萃成册,传之后人。侯井天,山东齐河人,这位十六岁就加入共产党的老革命,政治上的处境也极为坎坷,他虽与聂绀弩素不相识,却有着奇特的一面之缘,那是1959年1月寒冬之夜,侯井天被划为"中右分子 ",从总政文化部转业下放北大荒时,曾在农垦局《北大荒文艺》的草苫宿舍暂住一晚,宿舍里先住有一老者,侯井天询其姓名,随口答曰"聂绀弩",侯井天一听大惊,原来这位腰背微驼、瘦骨嶙峋的老人,竟是在《鲁迅全集》里屡见其姓名的"大右派"。后来,当侯井天第一次读到《北荒草》时,感同身受,犹如触电,引起他强烈的心灵震撼与共鸣。1986年,聂绀弩辞世后,已从山东省委党史征集委员会离休的侯井天便走上了收集聂诗和为聂诗作笺注的艰辛道路。要知道,自古以来,给前人的诗词编全集和做笺注是一件吃力的事情,老人潜心编纂聂诗,其收罗之富与用力之勤,令人惊叹,人民文学出版社82年版的《散宜生诗》,里面有聂诗262首,但是侯井天以一人之力收集散落在民间的聂诗,另外撷拾的"拾遗"诗就达33首。诗外的注释,就做的更为费力了,可以说是无一字无出处、无一人没由来。十多年来,仅向海内外发出的求教求助信件,就有数百封,为了诗中一个包于轨的人名注释,前后花费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得出一条真实可靠的笺注。有人说这本《聂绀弩旧体诗全编》本身,也是一部奇书,因为先后六次都是用申请地方新闻出版局"准印证"的办法自费印刷的,虽然工本费也从1990年的14 元,上涨到2000年的49元,但到今天依然是洛阳纸贵,一书难求,这也算是现代出版史上的一段佳话。</P>
<P>   "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这是曹雪芹对自身写作之苦的一个形容。对平生并不治文学的侯井天老先生来说,他对中国当代词坛与当代文学的贡献,不仅是筚路蓝缕、呕心沥血,也可以说是诗词笺注史上的一个奇迹,是聂诗这株"奇花"背后的一个奇人,诚如已去世的程千帆所赞许的,"墨子精神,毅力可佩"!——《聂绀弩还活着》,这是诗人逝世后,家乡人为他编辑的一本纪念集,聂绀弩活在自己的"打油诗"里面,活在侯井天老先生的辛苦劳作之中。</P>

石磊山人 发表于 2006-1-20 04:53:32

<STRONG> </STRONG>
<P><STRONG>聂诗集评资料剪辑(一)</STRONG></P>
<P><STRONG>胡乔木:</STRONG>作者以热血和微笑留给我们的一株奇花---它(聂诗)的特色也许是过去,现在,将来的诗史上独一无二的.</P>
<P><STRONG>文怀沙:</STRONG>散宜生是什么意思?根据我对作者的了解,我认为,可解释为:我是你们啃不烂,咬不动的石硬木头,硬骨头,我得永远生意盎然!有诗为证,"你们其奈我何!"因为聂绀弩无论其人或其诗,者浸透着作为一个社会斗士的灵魂,他是庄子精神的反动,他无愧是鲁迅精神的继承者!</P>
<P><STRONG>施蛰存:</STRONG>管城三寸尚能雄,灯下展读终卷,在又惊又喜之余,涌起了许多思绪.在运用现代名词,新事物,或俗字琐事这方面,追上了梁启超,黄公度的足迹,不过他用得更活,更浑成.三草是近几年来读到的最出色的旧体诗.</P>
<P><STRONG>夏衍:</STRONG>聂绀弩与他的杂文一样,他的诗也是不拘一格,就文学家旧体诗写得好的,不过鲁迅,郁达夫,田汉,聂也是一个.其写北大荒的诗很有新意,写文革的很深刻.</P>
<P><STRONG>陈声聪:</STRONG>散宜生诗,予读之觉洒然盎然,意境俱足,耳目一新.自梁任公诗界革命以来,吾以为皆是失败的经过,惟聂诗呈现出一点新机与旧诗之可革性````其诗或深婉,或高亢,或沉至,皆自生活中体验而来.总之,作者才学养俱备,在不失诗学传统之法则下,而能独创一格,是为现代诗学开生面.</P>
<P><STRONG>毛大凤:</STRONG>聂诗的新风格,新面貌一出,异定突起,风靡诗坛`````荒芜,李汝伦,熊鉴,杨宪益,李锐,邵燕祥,黄苗子,吴寿松,胡遐之,陶光,王洗尘,裴中心(老憨),伍锡学,何永沂等,他们竟作新声,互相酬唱,并有诗集行世.这一批作者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受到诗友们尊敬,目为当代诗坛的前驱.</P>
<P><STRONG>周而复:</STRONG>数叶迎风尚有声,聂诗在诗史上,将占有一个特殊的位署.</P>
<P><STRONG>邵燕祥:</STRONG>聂诗的贡献,就在于旷士情怀,造化为师,不是俯首矮檐,而是排闼出入,激昂潇洒,触处成诗,语语创新.这样的诗,只此一家,唯斯人能作斯语.聂诗,好就好在为旧体诗开辟了新天地.举凡当代人事,风物情思,尽是未经人道者.造语奇崛高古,韵味盎然.</P>
<P><STRONG>舒芜:</STRONG>聂诗乃是异端诗的高峰.被公认为:当代极创新之能事的旧体诗的高峰.聂诗是在旧体诗之内最大限度地突破旧体诗者,其独见赏于众,也可以反映出这是最后的旧体诗了.我认为,这些诗,是现代的变风变雅.</P>
<P><STRONG>王景山:</STRONG>聂诗,极大处着眼,又极小处着手;极端哲学味,又极端生活味;极端写实,又极端浪漫;极端古典,又极端现代;极端严肃,又极端诙谐;极端高雅,又极端粗俗`````极度沉痛,又极度悠闲.写诗偏于一端,是不难的.聂诗却执其两端融于一体.</P>
<P><STRONG>林千典:</STRONG>如此新声世所稀,聂诗的旷达,休现了一个树立正确世界观,人生观的革命者,对光明前途的坚定信念和不渝追求.在赠答哀挽,感遇抒怀的篇章里,诗人那与国家和人民共同着命运的真诚朴质,深切挚厚的感情,那颠踬不踣的坚定信念,那以天下为己任的广阔胸襟,也同样跃于诗行之中,比比皆是.</P>
<P><STRONG>李世强:</STRONG>前辈的遭遇和现实的行活,使我看到出这些诗句是血泪凝成的,是整整一代人的血泪啊!老聂的诗句写得轻松诙谐,却愈使人痛彻肺腑.</P>
<P><STRONG>何永沂:</STRONG>聂翁,杂家也.对古典文学造诣很深,阅历很广;博闻强记,诗中常用典,雅俗庄谐,兼收并蓄;信手拈来,融于诗中,并常能使人在字面上不觉其用典,但其实却内中有"书袋"在,此所谓诗家用事无迹的境界.</P>
<P><STRONG>公刘:</STRONG>聂诗写好了一个人字.为人,固贵有真性情.为诗为文,同样贵有真性情.取诗的嬉笑怒骂,以及后期的恢谐滑稽,所谓的"打油",实在都表现出真性情.天下滔滔,劳苦者的忧乐,便是他的忧乐,这几乎成了聂翁的思维方式和生存方式,倘若没有这个,"聂体诗",肯定无由诞生.</P>
<P><STRONG>章文龙:</STRONG>聂诗,闪耀着奇才的光芒,有思想,有感情,有趣味等诗的普遍本质,更有他的个人性格,从而才是独创的,奇特的,神妙的.</P>
<P><STRONG>朱宗海:</STRONG>胡希明一谈旧体诗,必称聂,他认为,半多个世纪来,中国旧体诗的成就,当推聂为第一人.</P>
<P><STRONG>王希坚:</STRONG>看了这些出人意表的难得的好诗,我们可以受到启发,找到古诗现代化的一个革新的门径.</P>
<P><STRONG>汪稚青:</STRONG>聂诗,思想奇瑰,词句颖异,叹为今日诗坛异军突起,散宜生诗风靡当代,多有起而效之者(见毛大凤评语,山人注)</P>
<P><STRONG>周明道:</STRONG>聂诗,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人情味,无形中流露出其在难以想象的苦境中,以热血和微笑反映出社会的一个方面,因此是一部时代的信史.</P>

石磊山人 发表于 2006-1-20 04:54:31

<STRONG> </STRONG>
<P><STRONG>聂诗集评资料剪辑(二) </STRONG></P>
<P><STRONG>罗孚:</STRONG>聂诗是奇诗.聂曾经先赞胡风狱中的诗"奇诗何止三千首,定不随君到九泉"实际上他的诗比胡风的诗更奇,奇得连"左"的某人也不得不发出声,而且赞为绝顶之作,为空前绝后的奇花.</P>
<P><STRONG>梁守中:</STRONG>读聂诗,常觉有新奇之句,构思新颖,奇气逼人.<BR></P>
<P><STRONG>王存诚</STRONG>:```当是我正受到动荡时代浪潮的冲击,并开始进入身心多病之秋,读聂诗后心灵受到一次极大的震动,仿佛有一种天地玄黄的感觉```实际上我在聂诗里读到了一个伟大的灵魂,在孤陋寡闻如我的眼里(谦逊语也,王是清华园才子,山人注),这又是自鲁迅以来所仅见的.````"为时代作证",就是对聂和聂诗应有的评介.</P>
<P><STRONG>包德珍</STRONG>:聂诗与聂为人:"凭坦荡,斥玄虚.纵横老墨替天呼.风流可鉴真情在,自有良知岂坦途".</P>
<P><STRONG>黄苗子</STRONG>:读"三草","何物九头鸟,百黠聚一身.春秋三草集,天壤此奇文.笔遣千神役,心悲万古春.洞庭张乐地,无奈屈灵均!"</P>
<P><STRONG>苏仲湘</STRONG>:"诗坛别树将军帜,雅俗庄谐顺手裁".</P>
<P><STRONG>启功</STRONG>:聂诗是:"吟诗惊绝调,每从弦外发奇声";感到"学诗曾读群贤集,如此新声世所稀"."飞来天外句,铲却世间文,眼比冰川?心逾炭火春"</P>
<P><STRONG>程千帆</STRONG>:绀弩霜下杰,几为刀下鬼.头皮或断送,作诗终不悔.艰心出涩语,滑稽亦自伟.因忆倪文贞,翁殆继其轨.</P>
<P><STRONG>尚弓</STRONG>:聂诗最能反映出他的兼天写地的才华和高洁的灵魂.(历劫后)作者的心并没有趋于枯淡,冷酷,而是愈发喷涌着岩浆般炽热有爱:爱亲人,爱同志,爱祖国,爱人民,一往情深,虽九死而无悔.</P>
<P><STRONG>李经纶</STRONG>:世俗谓其为诗人,实乃哲人也.其人思想之深邃,大化以幽默出之,岂徒呈才使气,心灵逼仄之辈可同日而语.聂诗曲隐,乃荒唐时代使然.庶几见其大智.大勇源于大智,否则不足以言勇也.</P>
<P><STRONG>李汝伦</STRONG>:仿佛自言自?对经纶永沂二人)当代诗坛,有谁成就超过聂绀弩?"魂销马列红三水,气喘宫流杖五刑.独剩奇篇劳苦海,百年一慨付刘伶."</P>
<P><STRONG>林从龙</STRONG>:一代诗风昌国运,令人长忆散宜生.</P>
<P><STRONG>熊鉴:"</STRONG>不崇旧制独推陈,历史从来贵写真.休抹胭脂休抹黑,聂翁本色是诗人"."诗开一代新风格,笑里含悲说暴秦"</P>
<P><STRONG>刘友竹</STRONG>:素业耀千秋,高山永屹云霄外;奇葩香九畹,骚卷长撑宇宙间.</P>
<P><STRONG>周笃文:"</STRONG>聂翁天下士,直气锐无伦```眼真空四海,笔可扫千军```"</P>
<P><STRONG>宋亦英</STRONG>:"``才华海内称高士,格调骚坛树一尊,自是孤忠为体国,谁怜嬉笑寓酸辛``"</P>
<P><STRONG>钱明锵</STRONG>:"风流称绝代,挥洒意纵横`````别调裁三草,千秋留正声"</P>
<P><STRONG>刘征</STRONG>:(集句):"铿锵铁笛迈箫韶,闇夜飞光一烛高.安得人间遍芳草,清时和泪读离骚".</P>
<P><STRONG>袁第锐</STRONG>:聂翁乃五四以来成就最大的一位传统诗人.聂诗题材广泛,功力之深厚,含蕴之幽邃,状物之生动,形象思维之活泼,以及炼词之精到,即黄公度,梁任公亦当瞠乎其后,乃划时代的一代诗宗,诗家之楷模.</P>
<P><STRONG>彭燕郊</STRONG>:聂翁晚年以旧体诗名震文坛,其成就达到了罕见有的高度```聂使旧体诗具有了现代的气息.</P>

石磊山人 发表于 2006-1-20 04:58:32

<STRONG>聂绀弩、周颖夫妇赠答诗舒芜<BR></STRONG>    <BR>      看了这个题目,稍知情况的人都会质疑:周大姐根本不做诗,怎么会和聂老有什么赠答?是的,周大姐不做诗,反对做诗,尤其反对聂老做诗。但是,他们二老晚年的确有一段做诗赠答的故事。聂老一九七七年二月二日写给我的一封信后面,附录了他近作的这样两首诗—— <BR>    <BR>      <STRONG>赠周大姐 </STRONG>
<P><STRONG>          1,<BR>    <BR>      添煤打水汗干时,人进青梅酒一卮。 <BR>    <BR>      今世曹刘君与妾,古之梁孟案齐眉。 <BR>    <BR>      自由平等遮羞布,民主集中打劫棋。 <BR>    <BR>      岁暮空山逢此乐,早当腾手助妻炊。</STRONG></P>
<P><STRONG>          2, <BR>    <BR>      探春千里情难表,万里迎春难表情。 <BR>    <BR>      本问归期归未得,忽问喜讯喜还惊 <BR>    <BR>      桃花潭水深千尺,斜日恩情美一生。 <BR>    <BR>      五十年今超蜜月,愿君越老越年轻。 <BR></STRONG>    <BR>      (舒芜按:作者自己后来将第一首第七句“空山”改为“郊山”,第二首第六句“恩情”改为“辉光”。) <BR>    <BR>      这就是他们夫妇赠答的开始。那时,聂老从山西出狱回北京不久,住在东直门外新源里,是一个两居室的单元房。聂老是“十载寒窗铁屋居,归来举足要人扶”,卧病在床。周大姐平生习惯于社会政治活动,很少在家里,现在则成天又是添煤,又是打水,忙得满头大汗。一天忙完了,坐下来,二老对饮一壶酒,下两盘棋,闲话聂老在北大荒劳改,在山西监狱,周大姐两次万里寻夫(探春千里、万里迎春)等等旧事,泛论及于自由平等、民主集中这些大问题。喝的是青梅酒,仿佛竟有当日曹刘“青梅煮酒论英雄”之概。这一对患难老夫妻的如此“斜日恩情”,我读了很感动,回信说:夫妻间的日常家庭生活,古人少有入诗的。元稹的《遣悲怀》之所以成为名篇,就因为写尽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日常生活。聂老这两首诗,也就好在写尽了夫妻日常生活,但又出乎元稹诗境之外,有鲜明的时代性,乃是今天中国阅历风波的知识分子夫妻的日常生活,等等。 <BR>    <BR>      于是,聂老回我一封极有风趣的信—— <BR>    <BR>    管公: <BR>    <BR>      二月廿八日信收到。 <BR>    <BR>      一件趣事:周婆经常反对我作诗,认为天下最无意思的事是做诗,做了还写给人看就更无意思,一有机会就发表这种高论,和别人谈话时还故意高声朗诵,以示取瑟而歌之意。及到作了赠诗给她看时,她却很高兴地看了,一点平日那种不屑一顾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还指手画脚说这句好,这里好,总结:“不错,有意思!”还有哩!“把它寄给谁看看吧。”谁字竟包括着阁下。 <BR>    <BR>      事情没有完。昨上午收到来信,她问:“他说甚?”我说:“赠周诗好。”“真的么,怎么说?”“你看!”她正在扫地,丢了扫把来准备看。但是戴上眼镜之后,却没有真看,随即取下又去扫地作别的事,而且整个下午都没有看。我想,她对诗固不甚爱,对谈诗的信就更无兴趣了。这下午我写了两封信,有便便发出了。晚上我已上床了,她忙了好一会,端着茶,拿着眼镜,来到书案前找你的信说:“现在来欣赏欣赏老方的管见吧!”“管见”二字确是她说的。我说:“看你不爱看,已经把它寄给陈迩冬去了!”“我哪里是不爱看!上午我想少停一下起沏杯茶慢慢看吧,但没等消停就做饭,随后有人来了,一直没有断……现在正好来看,而……他说什么?……”我把管见用口头说了一遍。她一面听,一面说:“他怎么知道这么多,说得这么有条理!”但最后却将了我一军:“不是他真这样说而是那掺了水的!” <BR>    <BR>      现在明白这封信的意思了吧,请你把你的管见重述一遍(不必加多)以见我并未加水也未加油醋之类。 <BR>    <BR>      冬公诗遵嘱抄上。前两信中当有给鲁白公一纸,不会是遗失了吧。这次未附诗,因未做。 <BR>    <BR>      专候春绥! <BR>    <BR>       弟弩白[一九七七年]三月二日 <BR>    <BR>      聂老晚年给我的六十多封信,都是近人书札尺牍习用的文言半文言,仅有这一封是纯粹的白话,写得起伏跌宕,风趣幽默,把他们二老的“斜日恩情”充分写出,实在是好信札,好文章。加上工整秀丽的《灵飞经》体的毛笔字,也可以看出写信时的良好心情。 <BR>    <BR>      但是,赠诗还有第三首。那是若干天后,我去聂老家,他默默地递给我一张纸,是圆珠笔写的,字迹歪斜潦草,上面写着—— <BR>    <BR>      <STRONG>惊悉海燕之后再赠 <BR>    <BR>       愿君越老越年轻,路越崎岖越坦平。 <BR>    <BR>       膝下全虚空母爱,胸中不痛岂人情? <BR>    <BR>       方今世面多风雨,何止咱家损罐瓶。 <BR>    <BR>       稀古翁妪相慰乐,非鳏未寡且偕行。</STRONG> <BR>    <BR>      一看题目我就明白了。原来,聂老和周大姐的唯一爱女聂海燕,因为夫妻家庭纠纷,于1976年9月间自杀。一个月后,聂老自山西出狱回京。我第一次去看他,刚开口要对此表示慰问,才说出半句,不知怎么敏感到他大概还不知道这个噩耗,幸喜他耳聋没有听见,我马上咽住。后来了解,周大姐的确没有马上将噩耗告诉聂老,编造各种理由来搪塞聂老日益加紧的追问。现在,终于,聂老知道了。于是他写了这样一首诗,作为《赠周大姐》二首的续篇。我默默地读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也默默地看我读完,一句话也没有说。是的,还有什么可说呢?我只将字迹歪斜潦草的原诗稿好好保存下来。 <BR>    <BR>      这首诗是典型的“聂体”。在这样悲惨的题目下,开口竟是“愿君越老越年轻,路越崎岖越坦平”,意气风发,一下子就站到与苦难战斗的制高点上。不写自己惊变之际作为父亲的失女之痛,而写周大姐作为母亲的“膝下全虚空母爱,胸中不痛岂人情?”哭女而转慰妻,以父爱来体贴母爱,倍加沉痛。“方今世面多风雨,何止咱家损罐瓶”,把一家的苦难联系到千万家的苦难,却把家破人亡的大悲剧,说成只是损失了一些罐罐瓶瓶,里面有沉痛的讽刺。从来龙争虎斗当中,英雄们常说“不怕打烂罎罎罐罐”,轻描淡写的“罎罎罐罐”四个字,流露出英雄们不屑一顾的神情,岂不是包括着千家万户小民的生命财产么?最后,“稀古翁妪相慰乐,非鳏未寡且偕行”,我这个七十老翁还有你,不算鳏夫,你这个七十老妪还有我,不算寡妇,我们俩相偕相伴走下去吧。这么最大的沉痛,这么最大的坚强,紧密地结合起来,实在是前无古人。 <BR>    <BR>      这一对“非鳏未寡”的“稀古翁妪”,的确是在以“相慰乐”来同苦难战斗。于是,就有了周大姐的答诗——原来是聂老代周大姐做的。聂老于一九七年四月九日给我的信后附了这一组诗—— <BR>    <BR>      代答有序 <BR>    <BR>      大姐说:我出意,你出技,做诗回赠你,何如?我说:试试。及成若干首,姐见大笑说,去原意太远,但四顾茫茫、粉碎血书、找房子、搬家等等,身经目睹,老妪能解。馀听他用。就所取者润色,得三首。 <BR>    <BR>           <STRONG>1,</STRONG></P>
<P><STRONG>       瓦罐长街一曲歌,风流忽似郑元和。 <BR>    <BR>      日之夕矣归何处,天有头乎想什么。 <BR>    <BR>      肺腑中言多郁勃,江山间气偶盘陀。 <BR>    <BR>      河汾并是沧浪水,幸未投诗当汨罗。</STRONG></P>
<P><STRONG>         2, <BR>    <BR>      国是春光民是秋,恨生情死总关愁。 <BR>    <BR>      死谁市尔千金骨,生不需人万户侯。 <BR>    <BR>      凭扯血书成粉碎,焉知吾道定云浮。 <BR>    <BR>      吕梁望见燕台未,隔雾杯邀一爵偷。</STRONG></P>
<P><STRONG>         3,<BR>    <BR>      十载寒窗铁屋居,感怀张耳灭陈馀。 <BR>    <BR>      慨乎住宅恩公论,难以搬家惠子书。 <BR>    <BR>      四海风帆齐破碎,深宵渔火渐稀疏。 <BR>    <BR>      一冬园圃光葵杆,瘦硬枯高懒未除。 <BR></STRONG>    <BR>      (舒芜按:作者自己后来将第二句改为“归来举足要人扶”,将第五、六句改为“草草杯盘齐破碎,翩翩裙屐早稀疏”。) <BR>    <BR>      当时,“文革”文学理论有所谓“领导出思想,群众出生活,作家出技巧”之说,周大姐所说“我出意,你出技”,盖模仿之。于是,聂老代作出若干首诗,却被周大姐大笑为“去原意太远”;认为只有这三首还可取,大概因为诗中说到“文革”初期被抄家,仓皇搬家等事,她同样身经目睹之故。聂老说这是白居易诗“老妪能解”,再怎么苦难,时刻不忘幽默。诗中说的抄家之后,长街上的乞丐似的,日暮途穷,四顾茫茫,无家可归,本来非常凄惨,可是忽然发生了“天有头乎”的奇想:老天爷您长着脑袋吗?您要有脑袋,在想什么呢?聂老曾写他在“反右”中被批斗时的心理:“欲知苦我天何补,说不嬴君见岂非。”我真想知道,老天爷把我作弄得这样苦,到底于他又有何补益呢?正是典型的聂绀弩式的思维。 <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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